“晚安。”
最后一声祝福道完，顾夜歌望着窗外的夜色，心房满胀的陌生的情绪令她无措。
不知何时睡去，亦不知梦境从何而起。
但今夜的梦境有些奇怪。
异国的街头，十三岁的女孩被简单地打扮过，催促着上了台。
刚才表演的是一队身材热辣的年轻女孩，都是十八九岁的年纪，舞技娴熟，每一根发丝都在倾诉青春的美好。
眼见台上换了个还未长成的小屁孩，台下观众顿时没了兴趣，不少人遗憾地叹了口气。
甚至有个别年轻人翻了个白眼，不耐烦地喝着倒彩。
手中的话筒在抖，女孩额间冷汗大颗大颗地落下。
伴奏响起。
心中一万遍地安慰自己后，女孩开始唱歌。
人群安静了一瞬。
这女孩有一把天生的好嗓子，得天独厚的优越出众，一开口便悦耳如海吟。
低头走出便利店的少年动作顿了一顿，抬头望去。
唱歌实在是相当吃天赋的事情，有些人就是这样得天独厚，不需要过多的练习，便能在开口的一瞬间抓住所有人的耳朵。
但她的双眼，是闭着的。
她根本不敢看台下，人群短暂的安静让她愈加恐慌，嗓音发颤，第三句开始各种跑调。
原本露出微笑的人们面面相觑，场面瞬间冷了下来。
少年皱了眉。
但恰恰在此时，女孩在惶恐之中睁开了双眼，将观众的反应尽览无疑。
质疑、鄙夷、反感、嫌弃、嘲讽、调侃……
却有掌声响起。
她抬眸望去，人群中，少年面无表情地鼓掌。
拥挤的人群如薄雾散去，后台盯着的老师、心思各异的同期练习生、表情各异的观众……都消失了，梦境中的世界宛如一出舞台剧，只有纯粹的黑白两色，她在灯光下唱歌，俊美的少年在台下凝望她，沉默地为她鼓掌。
……
橙色灯光的便利店、凌晨四点的练习室、面霜的馥郁香气、男人手中的相机、少年冷厉得近乎阴郁的目光、放凉的便当、高跟鞋踢在身上的痛楚……
他将她护在身后，盯着瘫软在地上的男人，一字一句，声音冷如结冰：“给我。”
唇角青紫的伤痕冲淡了少年脸上的稚气，双唇紧抿，劲瘦高挑的身躯隐隐蕴含着雷霆的怒意。
狼狈在地的韩国男人恨恨地咒骂了几句，少年面色冷戾，跨步上前，一把将他臃肿的身躯提起来，拳头毫不留情地砸了下去。
梦中应该是有清晰的故事的，但醒来时脑海中一片空茫，一切景象都随睡意散去。
窗外天光已然大亮。
顾夜歌怔了许久，想起睡觉的对话，飞快的拿起手机。
屏幕解锁的那一刻，一条新消息弹出。
天色已然蒙蒙亮，后现代风格的露台上，却有月色如琉璃。
清晨时分的皎洁月光。
那是乌云蔽月的夜晚，仅有的月光。
他又熬了一个通宵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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