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着。
虽然就关山以往的作战经验来看,人数多寡并非决胜关键,但东越这回可是瞄准了时机、抱着必胜的决心、举全国兵力来的。那对于迎战的将帅而言,兵多总比兵少好。
虽说辽东本地的驻军就有数十万,但这两年换了新的主帅,听说被郑华亨祸祸的不成样子,军心和纪律皆涣散成沙,关山这个“新人”上任,未必能做到如臂使指。
见季妧眉心紧锁,丫鬟不自觉加快了速度。
这边刚拾掇好,马车也备好了。
大军出征、皇帝率文武百官亲送于郊,百姓肯定也会去凑热闹。去的时候万人空巷,回来的时候必然拥挤不堪,为了不堵车,季妧吩咐车夫抄小道。
果然,马车才行到中途,远远就看到官道上摩肩接踵、黑压压的一片。
车夫七拐八弯,总算到了东水门。
这边反倒寥寥无人。看样子,军队是真的开拔了。
季妧不死心,非要去城郊看一看。
出了东水门,往东才行了半盏茶的时间,马车突然停下。
季妧撩开车帘:“怎么……”
目光落在正对面的马车上,脸色倏地冷了下来。
原因无他,上面烙着神武将军府的徽记。
一只修长的手掀起车帘,紧跟着下来一个锦袍玉带的男人——鼻梁高挺,眉眼深邃,面容带笑,和冷峻二字沾不上半点关系。
寇长卿下得车来,面向季妧:“他已经走了,你现在赶过去也无补于事,不若我们谈谈。”
铅灰色的天空,比方才又晦沉了几分,茫茫旷野,没有天高地阔之感,唯有压抑与静默。
既无柳可折,亦没有连天的芳草,实在不是个送行的好时节。季妧的心情就和这天儿一样坏,脸上半点笑容也见不到。
寇长卿丝毫不觉唐突的端详着她:“之前相处时,你可不是这样的。”
季妧的目光落在他的右臂处,怎奈他穿着披风,根本看不见右手伤情。
收回视线,神色淡淡道:“寇将军这是说的哪里的胡话,就不怕尊夫人误会,然后去找郑贵妃告状。”
这时候提起郑贵妃,是讽刺他现如今要靠岳家巩固地位。
反观寇长卿,听后没有任何发怒的迹象,当真是好修养。
“如今这里只有你我,何必提那些不相干的人,白白扰了兴致。”
季妧呵了一声:“我和你可没什么相干。”
寇长卿倾身凑近:“桐花巷夜夜相会……如何能是不相干?”
这是打算撕破假面了?
季妧后撤了一步,冷眼相看。
“怨我了?”寇长卿的语气里夹着一份并不真挚的歉疚,“也确实该怨。刚刚我为兄长践行时,不小心说漏了嘴,将桐花巷的事尽数告知……”
季妧并未如他所愿表露出任何惊慌或者恐慌来,回应也极其之敷衍。
“所以呢?”
“所以?”
季妧忍着恶心,挑眉反问。
“你是要叫我一声嫂子吗?”
寇长卿慨叹道:“若是以前,这声嫂子倒也叫得,只是经过那段时间的相处……我不愿了。”
说到这,他停了一下,双眼忽然被一种怅惘的深情所浸润。
“你可知为何?”
他笑了笑,自问自答。
“因为我发现,我好似喜欢上你了。”
季妧:“……哦。”
“这是何意?”寇长卿不耻相问。
“宠辱不惊没看出来么?”季妧懒懒扫了他一眼,“喜欢我的人多了,你算老几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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