写一张吧。”

　　开阳帝将毛笔蘸满了墨，抬眼瞧了他一眼，哼道：“自个儿回你宫里去写。朕的这张字只送后妃大臣，不送儿子。”

　　“儿臣也是臣啊。”楚钰求道，“父皇一向清楚，儿子勉勉强强写得好小字，这大字实在不擅长。”

　　开阳帝已在红纸上落了笔：“你若当真想要，待朕给后妃和大臣们都写完了，就轮到你。”

　　楚钰重重叹了口气：“难得父皇给儿臣放了大假，可儿臣还是卯正时分就从床上爬了起来，跑到养性殿眼巴巴看着父皇写大字，竟然一张都要不到。”他又叹了口气，表达了明显的不满。

　　“朕可没叫你卯时起床。”开阳帝又写好了一张福字，侧过头吩咐站在一旁的小太监，“送去给李贵妃。”

　　开阳帝笑了：“知道你还要！”

　　“父皇已让儿臣做了出头的椽子，再送儿臣一幅字又有什么大不了。”楚钰想不明白，太子这顶大帽子都扣了下来，这些小的恩典，他皇帝老子怎么就偏想着要一碗水尽量端平。

　　“朕说出口的话就是圣旨。”摆明了你再求也没用，就不要求了。

　　开阳帝见楚钰并没说什么‘那儿子回自己宫里去写！’而是依旧乖乖在给自己研磨，轻轻点了点头，心里对这个儿子还是赞许有加的。

　　亥时，礼花升空。乾宁宫前，开阳帝与杜皇后比肩坐着，一众妃嫔、皇子、皇女分坐两旁，楚钰、楚贤分左右坐在离开阳帝最近的下手边。

　　鼓乐声起，乐坊的舞女们翩然起舞，乐声欢快，舞步轻盈。开阳帝当先端起酒樽，一众妃嫔子女们也都将身前的酒樽端了起来。只听开阳帝说道：“今日是家宴，大家不必太过拘束，朕很高兴，朕的爱妃、儿女们都齐聚在这儿，和朕一道迎接新的一年。称颂的话在心里说说也便罢了，今日乾宁宫前只有夫妻、父子、父女，没有君臣。”他当先喝干了酒樽中的酒。

　　开阳帝点了点头，示意站起来的众人都坐下。

　　爆竹声响了起来，一群扮作猴子模样的小孩子们跳上了台，一出金猴闹春，十分热闹。开阳帝附在杜皇后的耳畔道：“朕还记得钰儿三岁时也扮过小猴子。”手打更新

　　杜皇后笑着点了点头：“臣妾也记得很清楚，钰儿年幼时奶声奶气的，很可爱。”

　　“皇上若是老了，臣妾不是也要陪着皇上一起老。可臣妾自问还年轻，所以皇上也不老。”

　　好绕口的一段话，可开阳帝就是觉得皇后这话说得中听。他握住杜皇后的手，笑道：“你说的是，钰儿是要成婚了，可咱们的八公主还小，朕还要给她找个合心意的驸马。”

　　杜皇后点了点头，举起身前的酒樽，道：“臣妾知道皇上金口玉言，臣妾满饮此杯，只盼皇上永不食言。”

　　这场宫廷宴会足足持续了两个时辰，开阳帝喝得有些多了，被杜皇后扶着回了凤阙宫。楚钰见子时已过，等到了开阳十六年，笑着往自己的宫里走。

　　兴圣宫书房最里面的书案上放了一轴画，楚钰这才想起陆川当日认输后说的那句话。他犹豫了一下，将那轴画展开，上面画着一个姑娘，眉眼与陆艳芳有九成相像，落款是一朵兰花，兰花旁边用小楷写着：祝四哥新春愉快。

　　楚钰摇着头笑道：“古灵精怪！”眼中却闪着别样的光华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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