墙上，他老伴儿的照片，一直没有说话。
好一会儿后，姜建国才试探着叫了一声，“爸？”
姜敢年没有回应他，而是陷入了某种思绪，对着照片里的女人，自言自语。
“淑珍啊，你说我们当年是不是做错了？”
“瞒着老三他们两口子，结果，甜甜过得还是那么糟糕？还不如一开始就说破，让甜甜一直跟着我们长大。”
“你说，杜玉兰她，是不是自己发现了什么？……”
姜敢年一个一个的问题抛出来，不知道是在问照片中的老伴儿，还是在问自己？
这件事，姜建国是知情的。
可以说，全家除了姜老爷子和姜老太太，也就他和王敏两口子，知道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。
当初，姜甜甜还是王敏亲自抱到刚难产完的……杜玉兰身边的。
两个女人，同一天生产，在同一家医院……
一个男孩，因为难产，生下来就没了呼吸。
一个女孩，因为动了胎气，生下来，也差一点没能救回来。
两个，都是姜建华的种！
而姜甜甜的亲生母亲，当时根本无暇他顾，自身都难保，更别说照顾一个濒死的女婴。
为了斩断她的念想，也为了能让那个濒死的婴儿，有机会活下来……
偷梁换柱！
这已经是王敏，当时，能想出来的最好的办法了。
事后，她连自己的丈夫姜建国，都没有说，只跟姜家二老坦白了这件事。
也才有了后来，姜家二老以杜玉兰难产，身体亏空太厉害，没办法照顾一个虚弱的婴儿为由。
将姜甜甜抱回了老宅，一直养到五岁，才被姜建华接走。
姜建国都是在姜甜甜七八岁左右，发现她那脸蛋模子，莫名的有另外一个女人的一丝影子……
有一次，他无意之间好奇的跟自家媳妇提了一嘴，王敏沉思了半天，才告诉了他事情的来龙去脉。
“爸，甜甜七八岁时，我就觉得，她长得有一点像潇湘小时候。”
“杜玉兰对潇湘那么介意，她能看出一点端倪，想必也是没办法的事。”
他只是没想到杜玉兰能这么心狠，仅仅因为怀疑，就对一个无辜的小孩子，下如此阴毒的心思。
姜敢年闭上眼，心累的叹了一口气。
“建国，这事，你觉得怎么处理比较好？”
姜建国沉思了一会，谨慎开口，“爸，今天这事，肯定瞒不住，刚才隔壁的林叔、李叔他们几个都在。”
“而且，我看甜甜也是不彻底解决，不罢休的样子。”
“既然甜甜想断绝关系，何不做得再彻底一点，直接让建华跟杜玉兰离婚，让他们母女俩跟我们姜家切割开。”
“这样，或许对姜家的影响会小一些。”
毕竟，姜家老二，还有姜家下面两个孙子辈，目前要么从政，要么从军，家族中传出如此污秽之事，说出去，实在不太好听。
“而且，”姜建国又补充道:“建华这些年过的什么日子，你也看到了，他宁愿长期泡在实验室里，也不愿意回家。”
“他们的婚姻，早就名存实亡了！”
接下来，屋里沉默了很久。
“就按你说的办吧！”
半饷后，姜敢年充满了沧桑和无奈的声音，才在屋里响起。
他睁开眼，再次看了老伴儿的照片一眼，呼出一口气，像是瞬间衰老了几岁似的。
“淑珍啊，你在下面见到范家夫妇俩，帮我跟他们说声抱歉，没有照顾好他们的小女儿和外孙女，是我们姜家的失职，以后，我下去了，自会找他们赔罪去。”
“也让他们保佑潇湘没事，让她们母女俩，以后还能有见面的一天……”
说完，他的身子晃了晃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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